酬謝恩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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酬謝恩師
商店街進入人潮高峰期，吳邇目送了小孩上車後沒直接回學校，照慣例繞到醫院去探望父親一眼才回商店街的租屋處。
前頭球房LinkinPark的搖滾樂重重砸在地面上，像有人一錘一錘撞在心臟上，外頭的吆喝聲與男女嘻笑的叫罵混雜，他卻是在這樣人間煙火氣濃重的環境裏，才能靜下心來工作。
桌上的本子開了一晚，黑白畫面正次第跑著代碼，敲到一半，門板被敲響，辣條喊了聲後自顧自開了門，探出一頭五顏六色的腦袋，“哥，我正找你，今天賭球的錢給你轉一半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吳邇闔上本子，“之前欠的還沒還上，你要有空，我上課時幫我去醫院給我媽送送飯就夠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啊，咱媽嘛，可惜我不會手語，不然還可以陪聊。”
拆二代衛龍，情商智商不多，但錢多時間多，從三年前北澤大臺球廳裏連續一個月輸給吳邇後，正式成為小吳爺的後援會一員。
各種支援，也看盡他的各種困難。
他看吳邇兩臺舊電腦並列用，雙手打字打得飛快，忍不住問：“哥，你要不直接來我們球房當專屬教練吧，我給你拉幾個孩子過來，憑你的實力跟名聲，一小時好幾百不是問題。”
電腦屏幕的藍光投射在吳邇鼻梁上的眼鏡，將鏡片分割成一亮一暗的光影，他的目光略略從數據上挪開幾秒，很快又回到數字裏，“幹嘛，教賭球啊？這事情跟同好偶爾切磋可以，樹大招風，不要做大。”
這問題辣條其實問過好幾次了，每每都被拒絕，不過他也不氣餒，既然A計劃不行，那麽B計劃也行。
他搔搔腦袋，繼續搗鼓，“那不然跟莊子雲一樣，像介紹那個姑娘給你家教一樣，我也找個國際高中的高三肥羊讓你宰？”
吳邇是真氣笑。
“別搞事，一個高三生就夠累了，兩個應付不來。”
“那不然……你當陪練的時候，我給你直播，當個直播主怎麽樣？你想想看，臺球高手、帥哥、大長腿……這三個元素加總在一起，嘖嘖嘖，靠臉吃飯真是容易多了。”
這一次吳邇沒回應，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懶。
辣條於是知道，這件事情是沒得商量。
“哎，真不知道堅持個鳥……”
打從三年前認識吳邇，他就是這模樣，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在自己身上克服這個時代。
但這畢竟不是什麽好年代，不投機取巧怎麽活。
他看了吳邇老半天，但每一次都像是對著深淵一樣，等著深淵多看他一眼。可人家就是淡定、入定、鎮定。
到最後辣條擺擺手，從棒球外套口袋撈出一包煙，“罷了、罷了，再撐一撐，等你考上那啥勞子精算師也就好了吧。”
人邊說邊碎念著走了。
等辣條腳步聲走遠，吳邇擱置在手邊的手機忽然傳來一陣輕響，屏幕上躺著一條訊息，他點開一看，忍不住笑。
爬墻的小孩：【那個……吳老師，冒昧請問，能找您代購貓糧嗎？】
直到回家後，洗完澡，覆習完功課，阮語才想起自己根本忘了買野良的幹糧。
罐頭雖然好，但也不能餐餐吃啊。
她想了老半天，糾結一晚上，決定給吳邇發消息。
本以為吳邇會當沒看見，沒想到他回覆的速度倒很快：【沒事，我去顧店的時候會順便給她弄吃的。】
沒預期的回答，阮語手指在手機上戳了幾下，慢吞吞回：【不不不，其實那貓是我跟上回你看的那個女生一起偷養在商店街的孩
子，我們說好了一人一半，養育責任在我，而且貓糧也不便宜，你算算多少錢，我轉給你。】
消息一發出去，阮語屏息等著。
這次等的時間比較久，她開始緊張，怕吳邇要是覺得她搞事，直接跟爸爸說了怎麽辦？
不一會兒。
吳老師：【小孩，這麽閑？】
嗯？
這句開場白很耳熟，阮語馬上騰地從床上彈起，但想想，現在都幾點了，還要她做題嗎？
心底一陣不安，她戰戰兢兢打字：【吳老師，都十二點了，要不明天再做題吧】
這次吳邇倒是回得很快。
【既然你都知道十二點了，怎麽還不睡？小孩不睡覺長不高，快去睡吧，別瞎折騰。】
阮語咬咬唇，硬著頭皮又戳了一句，【那貓糧】
她沒欠人的習慣，也知道不能亂占人便宜，況且貓是偷養的，吳邇一直不表態她實在心不安。
早就已經刷牙洗臉好了，阮語躺回床上，等了好一會兒，才看手機屏幕慢悠悠亮起來。
吳老師：【這樣吧，貓糧的錢就用成績來抵，130以上抵一包十公斤貓糧，保密是附加服務，我保證，不騙小孩。】
接在這句後頭的，是一個表情包。
那圖相當生動，一只手貼在嘴巴上頭，眨著一只眼，頭頂上印著一個“噓”字。
把貓偷養在商店街一直是她提心吊膽的事，就算成琳還算靠譜，但是兩個高中女生，終究是比不過一個大人。
如今讓吳邇這麽一個表態，從養了野良至今的所有擔憂似乎都煙消雲散，且似乎有了更足的底氣。
阮語在被子裏翻滾一圈，被人要求往後數學都要考130後心情還是很好。
正翻騰著，這時門外忽然有聲音傳來，她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動靜，發現是爸爸回來了。
似乎是帶著酒意，說話有些含糊。
一瞬間她心提到嗓子眼。
好在隨後媽媽帶著笑意的聲音也傳來，緊張的心情一下又瓦解。
夜裏的別墅區很安靜，靜得誰家還在搓麻將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阮語仔仔細細又觀察了十分鐘，在父母安靜的交談聲裏慢慢爬回床上躺著。
這一天的折騰她也有些累了，臨睡前忽然想起沒跟吳邇道謝，但是燈都關了也懶得爬起，摸來手機，直接發了語音過去。
耳語：【謝謝吳老師保密，你這份恩情，等我考上大學了一定重重酬謝，等著我！】
女孩躲在被窩裏，甕生甕氣，嗓音壓得低低的，像是在說與他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情事。
發出語音後，她刻意等了一會兒，但這次吳邇回覆得很慢，等到半夢半睡之際，她才收到姍姍來遲的語音回覆。
那一頭的人像是站在一個靜謐的空間，含笑的嗓音壓得很低，說話時隱隱有回音。
“那我就等你上大學後砸鍋賣鐵酬謝恩師了，小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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桌上的本子開了一晚，黑白畫面正次第跑著代碼，敲到一半，門板被敲響，辣條喊了聲後自顧自開了門，探出一頭五顏六色的腦袋，“哥，我正找你，今天賭球的錢給你轉一半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吳邇闔上本子，“之前欠的還沒還上，你要有空，我上課時幫我去醫院給我媽送送飯就夠了。”
“那是自然啊，咱媽嘛，可惜我不會手語，不然還可以陪聊。”
拆二代衛龍，情商智商不多，但錢多時間多，從三年前北澤大臺球廳裏連續一個月輸給吳邇後，正式成為小吳爺的後援會一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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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看吳邇兩臺舊電腦並列用，雙手打字打得飛快，忍不住問：“哥，你要不直接來我們球房當專屬教練吧，我給你拉幾個孩子過來，憑你的實力跟名聲，一小時好幾百不是問題。”
電腦屏幕的藍光投射在吳邇鼻梁上的眼鏡，將鏡片分割成一亮一暗的光影，他的目光略略從數據上挪開幾秒，很快又回到數字裏，“幹嘛，教賭球啊？這事情跟同好偶爾切磋可以，樹大招風，不要做大。”
這問題辣條其實問過好幾次了，每每都被拒絕，不過他也不氣餒，既然A計劃不行，那麽B計劃也行。
他搔搔腦袋，繼續搗鼓，“那不然跟莊子雲一樣，像介紹那個姑娘給你家教一樣，我也找個國際高中的高三肥羊讓你宰？”
吳邇是真氣笑。
“別搞事，一個高三生就夠累了，兩個應付不來。”
“那不然……你當陪練的時候，我給你直播，當個直播主怎麽樣？你想想看，臺球高手、帥哥、大長腿……這三個元素加總在一起，嘖嘖嘖，靠臉吃飯真是容易多了。”
這一次吳邇沒回應，甚至連看他一眼都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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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哎，真不知道堅持個鳥……”
打從三年前認識吳邇，他就是這模樣，好像打定了主意要在自己身上克服這個時代。
但這畢竟不是什麽好年代，不投機取巧怎麽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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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最後辣條擺擺手，從棒球外套口袋撈出一包煙，“罷了、罷了，再撐一撐，等你考上那啥勞子精算師也就好了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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直到回家後，洗完澡，覆習完功課，阮語才想起自己根本忘了買野良的幹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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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想了老半天，糾結一晚上，決定給吳邇發消息。
本以為吳邇會當沒看見，沒想到他回覆的速度倒很快：【沒事，我去顧店的時候會順便給她弄吃的。】
沒預期的回答，阮語手指在手機上戳了幾下，慢吞吞回：【不不不，其實那貓是我跟上回你看的那個女生一起偷養在商店街的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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吳老師：【小孩，這麽閑？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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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句開場白很耳熟，阮語馬上騰地從床上彈起，但想想，現在都幾點了，還要她做題嗎？
心底一陣不安，她戰戰兢兢打字：【吳老師，都十二點了，要不明天再做題吧】
這次吳邇倒是回得很快。
【既然你都知道十二點了，怎麽還不睡？小孩不睡覺長不高，快去睡吧，別瞎折騰。】
阮語咬咬唇，硬著頭皮又戳了一句，【那貓糧】
她沒欠人的習慣，也知道不能亂占人便宜，況且貓是偷養的，吳邇一直不表態她實在心不安。
早就已經刷牙洗臉好了，阮語躺回床上，等了好一會兒，才看手機屏幕慢悠悠亮起來。
吳老師：【這樣吧，貓糧的錢就用成績來抵，130以上抵一包十公斤貓糧，保密是附加服務，我保證，不騙小孩。】
接在這句後頭的，是一個表情包。
那圖相當生動，一只手貼在嘴巴上頭，眨著一只眼，頭頂上印著一個“噓”字。
把貓偷養在商店街一直是她提心吊膽的事，就算成琳還算靠譜，但是兩個高中女生，終究是比不過一個大人。
如今讓吳邇這麽一個表態，從養了野良至今的所有擔憂似乎都煙消雲散，且似乎有了更足的底氣。
阮語在被子裏翻滾一圈，被人要求往後數學都要考130後心情還是很好。
正翻騰著，這時門外忽然有聲音傳來，她把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一會兒動靜，發現是爸爸回來了。
似乎是帶著酒意，說話有些含糊。
一瞬間她心提到嗓子眼。
好在隨後媽媽帶著笑意的聲音也傳來，緊張的心情一下又瓦解。
夜裏的別墅區很安靜，靜得誰家還在搓麻將都能聽得清清楚楚。
阮語仔仔細細又觀察了十分鐘，在父母安靜的交談聲裏慢慢爬回床上躺著。
這一天的折騰她也有些累了，臨睡前忽然想起沒跟吳邇道謝，但是燈都關了也懶得爬起，摸來手機，直接發了語音過去。
耳語：【謝謝吳老師保密，你這份恩情，等我考上大學了一定重重酬謝，等著我！】
女孩躲在被窩裏，甕生甕氣，嗓音壓得低低的，像是在說與他一件不可告人的秘密情事。
發出語音後，她刻意等了一會兒，但這次吳邇回覆得很慢，等到半夢半睡之際，她才收到姍姍來遲的語音回覆。
那一頭的人像是站在一個靜謐的空間，含笑的嗓音壓得很低，說話時隱隱有回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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